第 66 章 敖光与禁地里的女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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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与我一般大吗?”
四姐声音清脆,说话时中气十足,敖光一直以为她顶多就比自己大一点或小一点,不想竟已有个快万岁的儿子。
“神仙是不会老的。说起来,你应当会知道他罢?”
敖光问起对方的名号。
“名号?我不知道,我连那孩子长什么样都忘了。不过,他的师尊倒是很有名,叫青龙。”
青龙?敖光瞪大眼,可他从未听说青龙叔有徒弟呐。
他抿了抿嘴唇,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说道,“据我所知,青龙上神没有徒弟。”
“不可能,我当初都预想好了,那孩子就是会拜在青龙门下。日后在青龙那儿学了艺,会到这儿来见我。”
“我没必要骗你。”
四姐抬眼看他,见敖光一脸正经,心中莫名一沉,“那我的孩子去哪里了?”
“你说过你是神龙族?那你的孩子理应也是神龙血脉罢?可是,这世上存活着的神龙只有青龙上神,当然,现在还多了个你。至于什么万岁神龙,我从未听闻。”
“难不成他真遭遇什么不测?”四姐垂下眼,双颊爬上难以忽视的悲伤,喃喃自语道,“果真是不能违抗天道么?”
倏地,她想到什么,“不对,你身上流着的不就是神龙族的血么?只是,你怎么才几百岁?难不成,你是青龙的儿子?对,应该就是这样。”
敖光听得一头雾水。
四姐自顾自地得出结论,随即冲敖光道,“那你不能再唤我四姐,得唤我四姑。青龙是大怪物,生出你这么个小怪物,当真好笑。你娘,不对,你另个爹是朱雀罢?我说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原来是像他。”
“啊?”
“啊什么?青龙没跟你说过吗?哦,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像他这种直接跳过发|情|期就成年的怪物能使人受孕,雄雌皆可。”
敖光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顿饭吃了很久,不过吃得很干净。四姐很满意地将空碗碟堆到一旁,开始给敖光把脉,把着把着,眉头越皱越深,看着像是能挂一面幡旗。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你身子恢复得很好,比我想象得要快不少。”
就是脉象说不出的古怪。
“你这些日子可有觉着哪里有变化?”四姐关切地问。
“嗜睡,口味也有了变化。”
四姐更觉怪异,“你这症状当是有孕之人常有的,可脉象却不是喜脉,所以,那些异变应是其他因素所致。”
“雄龙也能怀孕?”
“我没同你说过么?只要是经历过发|情|期的神龙,雌雄均可受孕,当然,青龙例外。”四姐暧昧地笑笑,“看来你那个道侣还得加把劲。”
“那你的道侣呢?你在这儿这么久,他知道么?”敖光收回手时问道。
四姐摇头,想起敖光现在看不见,便道,“他还不是我道侣。而且我与他分别这么多年,或许他早就移情别恋了。”
“没有道侣?那你的儿子是怎么来的?”
“孩子,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位上神名为女娲么?”
四姐拍了拍敖光的胳膊,嘱他早些歇息,起身离开。
敖光心头一热,出声叫住她,“那个,我觉得你迟早会见到你儿子的。还有,我娘不是朱雀,她去世很久了。”
“我很抱歉。另外,多谢你的祝福。”
人退出好一阵子,敖光小声感叹,“如果娘还在世的话,应当也会像她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罢?”
想到什么,他抬手敲了下自己的头,忘记问四姑有关铃铛的事情了。罢了,睡醒之后再说。
*
白虎一行人在时空通道里来回试了十多回,始终没有遇上所谓的怪风。
可先前同白虎一道出门的虎族都信誓旦旦地表示是自己亲眼所见,一人或许能扯谎,但这么多人执相同说辞,的确不好多加质疑。
除非是有人向他们下了死命令,要求统一口径,而这个人十之五六会是白虎。
听完太一的推测,鲲鹏和朱雀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鲲鹏道,“你说的是白虎?确定不是玄武?白虎那性子你还不了解么?过去犯了大错都老老实实地跟你请罪,虽说这回扎扎实实骇了我们一场,可他没必要撒谎。说了第一个谎,就要拿更多的谎去圆。你觉着白虎是能圆得上谎言之人吗?”
朱雀赞同道,“我跟白虎相识这么多年,如果他在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而且,你当时不是还问过他这事吗?要是他有什么怪处,早就在心声中暴露得一干二净。”
“那或许是本尊多想。只不过,白虎这回的遭遇实在是奇怪得很。”
“青龙也是这么说的。”朱雀道。
太一得意扬眉,随后朱雀又添上一句,“然后被我骂了。”
太一:“……”
鲲鹏道,“你受累了。那太一就留给我骂吧?我好久没骂人了。”
“你有本事就骂骂看。”
朱雀咳嗽一声,捂嘴偷笑。笑了十来声,恢复正色说道,“我这儿还有个消息,你们听吗?”
这回,傻子成了他自己。
“龙族和水族内部最近出来个传言,说那位敖阳大太子的失踪与太一陛下有关。”
太一轻蔑道,“本尊可没闲粮养别的龙。朱雀,你知道这事该如何处置。”
“青龙已出面。只是那位敖阳大太子消失得莫名其妙,也难怪他们会把目光投到陛下这儿。毕竟三界之中能让一个人消失得这样毫无踪迹可寻的神仙不多,跟敖阳乃至东海龙族有瓜葛的更是少之又少。”
“本尊还不至于这般下作。”太一冷道。
三人谈了会儿有的没的,太一因需要去处理政务,提前离去。
朱雀咬了口鲲鹏新做的栗子糕,抬眸想要探讨几句,就见对方眉头紧锁,“嘛呢大鲲,我就多吃了两块,至于嘛你?”
“啊?你爱吃吗?那多吃点,反正我做了很多,等会儿走的时候再给你打包,也给青龙他们尝尝
朱雀不解,进食的速度也放慢了些。
过去片刻,鲲鹏动动嘴唇,欲言又止。
“你不会又打烂大师祖的宝贝,然后落荒而逃了吧?”
“没有,别总把我想得那么顽劣不堪成吗?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被太一抢走了珍视的人或物,但你又打不过他,那么这个时候,你会如何做?”
朱雀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会抢走他珍视的人或物,让他等物交换。嗯?你不会想说小光在东海罢?众所周知,东海龙宫里最隐秘的藏匿点只有水牢,但那东西在咱们太一陛下眼里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况且,小光可有神龙血脉,上回不就把老龙母那群人打得落花流水,你觉着他会被那些个不如老龙母的人算计?”
“这话倒是在理。所以,他到底会跑去哪里呢?”
朱雀摊手,“照我来看,小光的运气向来很好,应该会逢凶化吉。”
“希望如此罢。”
*
那天之后,敖光连续几日不见四姐。
说是不见人,倒是有些夸张,因为他的饭食一顿不落,药也是日日被换,就只是没在清醒时分相见。
这日,距离敖光在此不知道第多少天的时候,他总算‘见到了四姐。
“你怎么没睡?”四姐的声音里带着无法忽略的惊诧。
敖光正色道,“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我可不会说什么睡前故事。”
敖光闻言失笑,他也从来没指望能听到什么睡前故事,他咬了咬下唇,问道,“你是在躲着我吗?”
“我躲你做什么?只是这些天有事要忙,忙完的时候要么是你在睡,要么是我要睡,自然就错开了会面机会。”四姐放下托盘,解下敖光眼睛处的纱布。
敖光不太适应地眨巴几下眼睛,眼前的景象仍旧模糊,可又比先前稍稍清晰了点,至少,他能看到四姐腰间悬了个东西。
那东西约摸有他大拇指大小,似乎是圆的,还想再看,纱布如期而至,还有四姐袖间淡淡的药草香。
这药草的气味有些陌生,不像是敖光这些天吃过和用过的药。
“你生病了吗?”敖光关切地问。
四姐道,“旧伤罢了。原先用的伤药没了,这几日在调制。等给你换完药,我还得去查看。”
“需要我的帮助么?虽说称不上精通,可还是学了两百多年。”
“你这小孩倒是个热心肠。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药没个千年道行还真没法协助。等你眼睛好了,到时候我让你旁观一回。”
“好!一言为定。”敖光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来拉勾。”
四姐见到这手势,眼神一凛,急问道,“谁教你的?”
“什么?”
“我说这动作,谁教你这么拉勾的?”
敖光说,“一个老爷爷。”
四姐心中越想越不对劲,三指举天往往是发誓之意,即使是异于常人的神龙一族也是用食指指代尾巴与人进行约定,意为违约就断尾,是极重的惩罚。
而会用三指与人拉勾的,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
四姐心中霎时疑云更甚,过去一会儿,她伸手抓住敖光的手指,“小光,那个老爷爷在教你这个手势的时候可曾说过别的什么?”
“他说这是主人过去与他许诺时惯用的手势,所以他必须得教给我。”
“为什么?”
“因为他的主人就是我娘。”
敖光说完这话,发觉握着自己手指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关心道,“四姑,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天就先别制药,早点去睡罢?”
好一会儿,四姐缓过神,收回自己的手,扯出个说不上好看的笑,“没事。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我有件事想问你。”
四姐停住脚步,看向敖光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语气也不自主地放轻,“怎么了?”
“你听过铃铛的声音吗?”道出这个问题后,敖光心里俨然松了口气,可另口气接续提起,令他有些急切地伸长耳朵。
“什么样的铃铛声?”
“就是这样的。”敖光哼出记忆里的音调,“你听过吗?”
四姐拽下腰间的铃铛,慢慢晃了几下,“是这种声音?”
“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
“这是神龙铃的声音。至于别的铃声,不好意思,我没有了解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敖光矛盾须臾,把自己到这儿来的缘由说了。
四姐听毕,嗤笑道,“你果然还是个孩子。”
“我长大了。”
“岁数长大,脑子却没有。这样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多亏你有个特殊体质,否则早就是尸骨无存。还听不懂?”
四姐一口气说完,心底莫名油生起庆幸。
这样年轻的孩子,要是死于歹人毒计之下,当真是可惜至极。
还好,还好。
敖光连忙摇头,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拿铃声引诱我,让我进了这个禁地,接着置我于死地?”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四姐无奈叹了口气,就这傻乎乎的样子,不太可能会是她的儿子罢?不然说出去可太丢人了。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条道行很低的小龙,杀我做什么?”
敖光脑子里头一个就想到王妃,可王妃就算杀了他,敖阳也不大可能会成为太一的徒弟。
除非太一疯了,又或者是他疯了。
“或许是他们看上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又或许是想要横刀夺爱,毕竟你可有个还算厉害的道侣。”四姐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敖光纠正道,“不是还算,帝君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帝君?”
敖光当即捂住嘴,心中直骂自己是蠢蛋。
四姐把这称呼在口中来回念了几遍,说道,“羲和居然舍得把帝俊分给别人?真是稀奇。”
说这话时,四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敖光身上,他并没有如她料想那般露出羞愧或是尴尬的神色,反倒是有些疑惑,就像是听到什么奇特的话。
她心里突然一紧,“你口中的帝君,指的不会是太一罢?”
难怪他身上有混沌钟,先前听自己提到太一时还会展露那样奇怪的脸色。她那时只当是这孩子钦慕太一,不想那何止是钦慕,还有浓浓的依恋。
敖光没有作答,他实在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
而正是这样的沉默,令四姐坐实自己的想法。她默声片档,旋即爆发出足以撼动整个山洞的笑声。
“你居然是太一的道侣,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人能管住那个不可一世的臭太一了哈哈哈哈哈。”四姐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险些要站不稳。
这可是她在这万年无聊岁月中听到的头一遭开心事。
笑了好一阵子,四姐问道,“那你跟太一谁上谁下?”
“什么意思?”
“双修,不对,行房事的时候,谁在上面?”
敖光的脸霎时红透,支支吾吾老半天,连半个字都没吾出来。
四姐见状,更为柔声地引导,“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纯粹是好奇。你要是不想说,那也没关系。”
“那我就不说了。”
“……”
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上道呢?四姐无言以对。
四姐叹出口长气,“看你这样子,一定就是在下面那个吧?也是,太一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被个小娃娃压着?”
“那不是,有的时候是我在上头。”坐在他身上被上,应该也能算是处于上位罢?
计划通。
四姐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响指,看向敖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
没想到这孩子看上去傻乎乎又弱不禁风,居然还能把太一压了,真是了不起。虽然她对太一没太多怨念,但看到那个臭弟弟吃瘪,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畅快。
觉察到四姐投来的视线,敖光仰头相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在那层层叠叠的厚纱布中窥见一丝骇人的红光。
再站了一会儿,四姐抬步出门,回到离敖光所住小山洞不远的中型山洞里。
说是山洞,布置得倒很精致。
梨花木桌椅,带着半人高铜镜的梳妆台,方正的石床上铺着齐整的被褥,床外罩浅紫色的幔帐,搁在小几上的雕花铜炉里还点着半支香,气味不大,却很好闻。
四姐挥动衣袖,身后的石门应声落下,发出略重的声响。她快步走到长桌前,拿走上头一个精巧圆盒,盒中是如猪油般雪白而润泽的膏体,凑近细嗅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她仔细检查一番,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捏着圆盒走到梳妆镜前,解下外衣,露出白皙的躯体。
只可惜,这样嫩白的身躯之上竟有数道呈雷电状的伤痕。伤痕一开始很浅,逐渐开始变得暗沉,且还有裂开的趋势。
四姐盯着那些伤痕须臾,伸手挖出药膏慢慢地抹在上头。说来也怪,那些伤痕在吸收完药膏后,颜色渐渐变浅,最终消失不见。
伤痕褪去后,四姐倒不急着穿衣,只是转过身,静静地面对镜子。
不知怎的,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敖光那张清秀又带几分虚弱的脸。猛地,她扑上前去,整张脸都快贴上冰冷的镜面。
难怪她总觉得敖光长得眼熟,那张脸分明是她常在镜子里见到的!
可是,他为何才七百岁?这不应该啊!难道是当年遇上什么事了?四姐的指腹来回刮着脸蛋,如是想道。
*
还在议政殿里奋笔疾书的太一忽觉鼻子发痒,抬手揉了揉。
他这些天似乎总感到身子不爽,看来等神农回来,得去找他好好问一回诊。
第 66 章 敖光与禁地里的女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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