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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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女子笑了，她知道陆飞岩是在玩笑。她这里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来的？不过，陆飞岩既然敢带人来见她，此人或许是殿下看重的人，所以她不由得对此人多看了两眼，随后慢慢走近。

    梁廷玉已经僵住了，最先注意到他神色不对的是陆飞岩，他看着梁廷玉紧紧抓住桌布的手，“梁公子，你怎么了？”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他怎么会听错？尽管许多年未见，他又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随后慢慢侧头向走来的声音望过去。

    神色不对的人还有秦裳。她望着越来越近的背影出神，尤其在看到他似曾相识的轮廓和侧脸线条时，她已经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又惊又喜的瞪大眼，看着他扭过来的脸。

    四目相对，泪眼如霜。

    “廷玉？”秦裳声音颤抖，嘴角发颤，手脚仿佛也没了力气。

    梁廷玉撑着桌面站起身来，他的双拳握紧，半晌才松开，他低声道：“姐姐？”

    “真的是你！廷玉！”秦裳已经哭着扑了过来，梁廷玉伸手将她搂住，热泪已经沿着脸颊流淌而下：“姐姐！”

    一旁的陆飞岩看着他们姐弟重逢的感人场面，也不觉顿住了酒杯，嘴角漫上一丝浅浅的笑意。

    房中的烛火扑朔，暗香拂暖，相拥哭泣的人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们携手坐下，互叙家常。

    “这么说是皇上下旨命你回京的？”秦裳很惊喜，忍不住追问。

    梁廷玉点点头：“我今日才刚到京师，所以皇上命我回来做什么，我还不是很清楚。我今日只是出来走走，顺便想打听一下你和娘的下落……我听说，姐姐如今身在鞠春阁，便忍不住找来了……姐姐，你在这里有没有受委屈？”

    秦裳眼底的神色黯淡下去，她的神情让梁廷玉很后悔刚刚问出了这句话。

    秦裳没有说话，却见陆飞岩喝了一杯酒，忽然问道：“梁公子这些年可有心上人？”

    此言问的突兀，秦裳和梁廷玉皆是一愣。

    “陆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秦裳率先问道。

    “没什么，好奇而已。”陆飞岩大喇喇地笑起来。

    “陆将军玩笑了。”梁廷玉淡淡摇头：“我这些年流放西北塞外，自己都朝不保夕，又有谁愿意和我亲近自讨苦吃？”

    “天下的傻子那么多，梁公子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有幸遇到一个？”不知为何，忽然觉得陆飞岩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梁廷玉微微垂下眼，不去看他。

    秦裳叹气：“以前廷玉倒是有一桩长辈们定下的亲事，只可惜梁家败倒，那戚家就……”

    “原也怨不得他们撇清关系，世事如此。”梁廷玉眉目平淡，仿佛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

    陆飞岩盯了他片刻，忽然又笑道：“但愿梁公子真能看得开，抛却前尘往事，珍惜天赐的良缘，不要口是心非才好。”

    梁廷玉闻言微微皱眉，正色问道：“陆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陆飞岩却忽然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气的摇摇头：“哎呀，今日许是酒喝得有些急，这会儿头晕的很，不胜酒力，本将军是有些醉了……不妨碍你们姐弟叙旧了，本将军要先行一步。”他摇晃着站起来，走向门边，又回头一指秦裳：“秦裳姑娘送本将军出去吧，不然本将军一个趔趄从楼梯上滚下去，就要出丑了。”

    秦裳闻言忙站起身来，她对梁廷玉低语：“你等姐姐片刻。”

    梁廷玉看着秦裳搀扶陆飞岩出了门，他看着姐姐扶住陆飞岩的手，只觉得眼眶发热。凭姐姐的才情人品，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境地……他心痛不已，执起桌面上的残酒又灌了几口。

    等秦裳送走了陆飞岩，推门进来时，却见到梁廷玉已经倒在了桌面上，可是他的手却牢牢地攥紧了酒杯没有放开。

    秦裳眼底的神色暗了暗，随即嘴角扯出了一丝浅笑，她悄悄走到梁廷玉身边，抬起手轻抚他墨染般的长发：“廷玉……”

    “我要怎么才能带你离开？”闷闷的声音隔着桌布传来，听着格外令人心酸。

    秦裳怔住，她以为梁廷玉已经醉了，可是原来……她没有说话，她看着梁廷玉抬起头，痛苦的目光瞅着她。

    秦裳苦笑了一下，握住梁廷玉的手，坐在了他身旁，轻声细语道：“没用的，廷玉。我是官卖的罪臣之女，从踏进鞠春阁那一日开始，我就永不能离开这里了。官妓是不能赎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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