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你杀了我,我凭什么要来救你” 2.5[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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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赫乌莉亚。”

    他低垂下了眸子，轻轻地摩挲着冰冷的盐尺，他似乎又品尝到了沙丁鱼与盐的味道，微微发涩，回甘却很清爽，那是他喜欢的味道。

    “您的信徒向您祈祷。”

    “自此以后，我再不会背弃。”

    “死亡亦是背弃，从此以后，我再不会死去。”

    “您与我同在，我亦与您同在。”

    “你是我的神明，而我，将是您的信徒。”

    “食言者——”

    盐尺盛放出最瑰丽的光辉，无穷无尽的细盐自大海的深处翻涌而出，将清诺岩的背影所覆盖，清诺岩看到了银白的长发扬起，散落在最盛大的夏日阳光中，那白裙赤足的少女握住了他的剑柄。

    赫乌莉亚轻声道，灿金的眸子犹如煌煌朝日，“当受食盐之刑。”

    神明是可以与信徒分享权柄的，至冬国的女皇就不只一次将部分权柄赐予麾下的愚人众。

    而此时此刻。

    盐尺融化成海盐，融进了清诺岩的身躯中，赫乌莉亚将盐神的权柄分享给了他，他的身体气息开始暴涨。

    【清诺岩】

    ...

    这不是属于他的力量，且只是暂时存在于他的身躯中，但这已经足够了。

    他轻轻诵念着傩佑的咒语，神切于空中划出了明媚的弧线，雷霆与风散乱在弧线的边缘，径直向下斩去，斩碎的业障纳入心脏中，他的眸子无比的清明。

    太威仪盘已然完全解封，那个被封印隐藏的空间重新出现在了世间，这便是璃月的最深处，浮舍的埋骨之地，也是业障涌出的根源。

    清诺岩坠下了深渊。

    他在吞噬业障。

    “来吧。”

    同浮舍一般，在清诺岩的面前，亦是千军万马。

    与钟离的契约，与荧的契约，与赫乌莉亚的契约，新的三重契约巩固着他的心灵，这便是契约之心真正的权柄。

    再没有谁能阻挡清诺岩的步伐，他本就继承了浮舍的剑法，那仙家近乎于道的剑法，在盐神的权柄之下，此刻身躯的素质第一次锲合了这道杀伐剑法，逐渐融汇贯通起来。

    寻常杀伐之术无法杀害到无形的业障，必须以傩佑之法驱除，所以这件事便是连钟离也完不成，只能由他去做。

    钟离先生明显地能察觉到，业障溢出的速度减小了，他又加了四重岩柱，彻彻底底地将外溢的业障所镇压，使它们无法散去，为害人间。

    “清诺岩...”

    钟离先生神色复杂地看着那道背影，半晌，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似对这位小友兼旧友感到无可奈何，“真拿你没办法。”

    但也许，他真的能做到。

    也许，这一次的结局，与两千四百年前不同。

    三道阴影浮现在清诺岩的身边，那眸中的污秽近乎化作了实质，与一般的业障截然不同！

    清诺岩能认出他们，那是三位夜叉的业障！

    弥怒，应达，伐难。

    他们注视着清诺岩的声音，肩膀微微地颤抖，混乱而又癫狂，他们当然是认出了清诺岩，认出了那见过了无数次的剑法。

    可是..可是浮舍大哥不正在他们身后吗...浮舍大哥在层岩巨渊之下，浮舍大哥在还没有醒来。

    这不是浮舍！这不是浮舍！

    神切自空中震颤出清光来，清诺岩运着那道清光，自弥怒咽喉处递去，雷蛇与业障撞在一块，他向前踏进一步，压低身形，绕开应达的火焰，神切再转，逆着清光倒劈。

    没有形体的业障毕竟只是业障，何况清诺岩继承了浮舍的技艺，而夜叉们都是浮舍带大的，对于他们的战斗方式，自然是聊熟于心。

    “我来带你们回家。”他这样道。

    神切斩碎了应达地业障，其污秽的身形在神切的锋刃下向两边裂开，散做纷飞的灰蝶，清诺岩张开了双臂，拥抱了那些灰蝶，于是业障沿着他的躯壳汇入他的心脏之中。

    神切的刀锋再转，另外两只业障的头颅冲天而起，形体也纷纷溃散，清诺岩全都接纳了他们，全都吸收了他们。

    污秽的情绪慢慢汇聚，理智也进一步迈向癫狂，清诺岩拖曳着神切，继续前进。

    一只又一只的业障被斩碎，被吞噬，他走在通往癫狂与死亡的道路上，可他终将走出这条路，他向死而知生！

    一千只，一万只，十万只！

    他终于是走到了业障最深处，走到了巨山崩塌的地方，山岩崩碎，山脉也尽数断裂，无数条巨大的裂缝盘踞在山体之间，如同深深的伤痕。

    自那无数地伤痕之中，漆黑污秽的业障四溢而出，向上飘去。

    甘雨无力地跪倒于地，血泪顺着她的面颊流淌而下，但她的眸子却闪烁着病态般的光芒。

    甘雨怔怔地注视着前方，看也不看清诺岩一眼，只是轻声喃喃道：“师兄。”

    甘雨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清诺岩的到来。

    她低垂着头，指甲深陷进肉中，她当然知道那不是她的师兄，那只是业障罢了。

    清诺岩抬起头，看向那座巨山。

    巨山崩塌，一重又一重的石粒呼啸在空中，天地昏暗，在山破碎的尸体上，最盛大的污秽正在苏醒。

    那便是...【浮舍】的业障。

    清诺岩不需要用傩佑强行将浮舍纳入心脏中，他不需要这样做。

    因为浮舍便是他，他便是浮舍，所以浮舍的业障便是他的业障。

    自己的身躯正是浮舍的身躯，而作为业障而言，夺舍本体的躯壳便是业障的本能...以及它存在的意义。

    清诺岩向着山的尸体张开了双臂，似要拥抱它。

    而山也回应了少年的拥抱。

    漂浮在空中的碎石慢慢向清诺岩汇去，业障的中心在转移，那些思想那些怨念，那些独属于浮舍的记忆，向着清诺岩汇去。

    他矗立在业障的中心，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而甘雨空洞的视线，也随之那山而移动，迟疑般地移动，最后...落到了清诺岩身上。

    34;师....34;业障也好，甘雨也罢，她们注视着出现在身边的少年。

    他的气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熟悉，越来越熟悉了。

    心脏仿佛停滞了。

    “师兄？”

    这是她的师兄。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浮舍的业障选择了他。

    一切都串联到一起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搞错了，从一开始她就搞错了。

    甘雨终于是意识到了真相，她故意忽视，故意错过，故意选择不见的真相，因为她的矜持与傲慢。

    而现在，她终于是放弃了那所谓的傲慢，在她最痛苦而又绝望的时刻，再次被拯救，正如从前那般，她期盼地看着清诺岩，她低垂下了眸子。

    “师兄...师兄...你来救我了吗？”

    清诺岩垂下眸子，在心中轻声道：“我不只是为救你而来。”

    甘雨于他而言，只是一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罢了，她不是自己的师妹，同千千万万的人一般，他不是为救一个人而来的，而是为了救所有人。

    这只是清诺岩内心的想法，但业障却用他的身躯说了出来，甚至是扭曲了他的部分心声：

    “不是。”

    “你可不是我的师妹。你杀了我。”业障平静地道，“我凭什么要来救你？”

    ...

    滔天的业障自胸腔汇聚，清诺岩的心脏迅速地被污染，他咬着牙齿，艰难地维持着内心的清明。

    ——

    ps：这章算是填了几个早就埋下的伏笔了，老有评论说我一直强调啥‘没心没肺好没意思，其实意思就在这儿啊...还有之前说我两个主线任务相矛盾的...其实也不矛盾啊，想要完成约定，可不得‘没心没肺活下去嘛。

    我已经尽量快了，最近几章的更新都比以前多一千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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