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欲望之渊[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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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阿渊，我不想再打打杀杀了，我就想每天给你做桂花糕，看着你研究灵植，安安静静的。”

    nbsp当时他握着她的手，郑重地说：“好，等我们找到千年雪莲，治好你的寒症，我们就回青岚巷，再也不出来了。”

    nbsp可后来，他们找到了千年雪莲，婉儿的寒症却并未痊愈，反而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魂飞魄散。为了救她，他不得不踏入更危险的秘境，寻找传说中的还魂草。他们的约定，就这样被搁置了。

    nbsp“你看，”林小婉拉着他的手，指向巷子深处，“我们的院子就在那里，我已经种好了你想要的星辰草，还有你说能安神的月见花。你闻，是不是很香？”

    nbsp墨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小院。院墙上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门口的石桌上放着他常用的那套茶具，甚至连他当年不小心打碎又粘好的那个茶壶，都摆在原来的位置。

    nbsp“我们进去看看吧。”林小婉拉着他往院子里走，她的手很暖，带着桂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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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墨渊的脚步有些迟疑。他知道这是幻象，是第七层的考验。可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想就这样沉沦下去。没有纷争，没有杀戮，没有生离死别，只有他和婉儿，守着一个小院，看日出日落，种花种草。这不就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生活吗？

    nbsp“怎么了？”林小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你不喜欢这里吗？”

    nbsp“不是……”墨渊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的身影，真实得仿佛能伸手触摸到，“我只是……”

    nbsp他想说“这是假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果这是假的，那为什么他能感觉到婉儿手心的温度？为什么能闻到桂花糕的甜香？为什么看到那座小院时，心脏会抽痛得如此真实？

    nbsp“阿渊，别想那么多了，”林小婉轻轻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声音软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nbsp温香软玉在怀，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墨渊感觉到自己的防线正在一点点崩塌。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就算这是假的，就这样醉生梦死，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他能永远和婉儿在一起。

    nbsp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这温柔的幻象吞噬时，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灼热。那是他贴身存放的一枚玉简，里面记录着他和林小婉这些年一起研究灵植的笔记。此刻，玉简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动摇，散发出淡淡的灵光。

    nbsp灵光透过衣料，烫在他的皮肤上，也烫醒了他混沌的识海。

    nbsp墨渊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的不是眼前这虚假的温馨，而是另一幅画面——

    nbsp三年前，在极北冰原，他和林小婉为了寻找一株冰魄草，被困在暴风雪中。那时婉儿发着高烧，意识模糊，却还强撑着提醒他：“阿渊，冰魄草的根须不能碰冻土，会枯萎的……”

    nbsp两年前，在万毒谷，他被毒蛇咬伤，昏迷不醒。婉儿背着他，在毒瘴弥漫的山谷里走了三天三夜，找到解药时，她的肩膀已经被他的重量压得红肿，却笑着说：“你看，我说过我能背动你吧……”

    nbsp还有半年前，在灵植大会上，他们一起培育的“同心莲”绽放出双色花瓣，赢得了全场的掌声。婉儿抱着他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阿渊，你看，我们做到了！以后，我们要培育出更多的灵植，让天下的修士都能用上好药，再也不用像我们一样，为了一株药草拼死拼活……”

    nbsp那些画面，有苦有甜，有笑有泪，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它们不像眼前的幻象这般完美无缺，却带着真实的温度，是他和婉儿一步步走过来的证明。

    nbsp“婉儿……”墨渊睁开眼，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他轻轻推开怀中的幻象，看着眼前那张依旧美丽的脸，轻声道，“你不是她。”

    nbsp幻象中的林小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周围的青岚巷开始晃动，桂花香变得刺鼻，阳光也失去了温度，变成了一种惨白的颜色。“阿渊，你在说什么呀？”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就是婉儿啊，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

    nbsp“我们是要永远在一起，”墨渊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但不是在这虚假的梦里。真正的在一起，是要一起面对风雨，一起解决困难，一起去实现我们的梦想，而不是躲在这里，逃避现实。”

    nbsp他后退一步，目光扫过正在崩塌的青岚巷，心中没有丝毫留恋。那些美好的憧憬，不是靠幻想就能实现的。他想和婉儿回青岚巷种满灵植，前提是先治好她的寒症；他想和她安安静静地生活，前提是先让三界少一些纷争，让像他们一样的修士能有安稳日子过。

    nbsp这些，都需要他一步一个脚印去完成，而不是在这里沉迷于虚幻的满足。

    nbsp“你走吧，”墨渊看着逐渐变得透明的幻象，语气带着一丝释然，“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nbsp幻象中的林小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黑暗中。青岚巷、桂花树、小院……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周围再次变回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nbsp但这一次，墨渊的心中不再惶恐。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些真实的过往：暴风雪中婉儿的叮嘱，万毒谷里她的背影，灵植大会上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这些画面汇聚在一起，化作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在他的识海深处亮起。

    nbsp油灯的光芒很微弱，却异常坚定，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墨渊能感觉到，那光芒指引的方向，正是第七层的出口。

    nbsp他睁开眼，朝着光芒指引的方向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周围的黑暗中，不断有新的幻象试图诱惑他——有时是堆积如山的天材地宝，有时是唾手可得的无上修为，有时是万人敬仰的尊崇地位……但这些，都无法动摇他的心神。

    nbsp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盏灯，那是他和婉儿共同的回忆，是他们对未来的真实憧憬，是比任何欲望都要强大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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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想起婉儿常说的一句话：“阿渊，欲望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欲望牵着走，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nbsp他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不劳而获的幸福，而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个能让所爱之人安稳生活的世界。

    nbsp黑暗在灯光的映照下不断后退，墨渊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坚定。他能感觉到，光门就在前方，那是通往第八层的入口，也是他离梦想更近一步的证明。

    nbsp终于，在黑暗的尽头，他看到了一道柔和的光。那光不同于幻象中的虚假光芒，它温暖而真实，带着纯净的灵气，仿佛是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

    nbsp墨渊加快脚步，踏入了光门。

    nbsp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光门后的瞬间，光门缓缓关闭，第七层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那些沉迷于欲望的虚影，在黑暗中无声地狂欢或悲泣。

    nbsp洛尘站在云海边缘，看着光门关闭的方向，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浅笑。他身旁的青衫老者翻开玉册，在第十九道名字洛尘站在云海边缘，看着光门关闭的方向，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浅笑。他身旁的青衫老者翻开玉册，在第十九道名字“墨渊”二字旁，轻轻点下一点朱砂。那朱砂红得透亮，像是从心口剖出的血珠，在泛黄的玉册上晕开浅浅的光晕，与前十八个灰黑色的名字形成鲜明对比。

    nbsp“总算……有个能看透虚妄的。”青衫老者指尖抚过那点朱砂，苍老的眼底泛起些许暖意，“这孩子的心灯，比当年闯过第七层的玄机子还要亮堂几分。”

    nbsp洛尘收回目光，望向秘境深处，玄色道袍在罡风中舒展如墨色流云：“心灯不灭，道途不止。他能勘破欲望之渊，未必是修为有多高深，而是懂得把执念化作前行的火种。”

    nbsp话音未落，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碎裂声，像是有透明的虚影在悄然崩解。青衫老者低头看去，玉册上某个早已化作灰烟的名字旁，竟渗出一滴极淡的水渍，转瞬便被玉册吸收，只留下一道浅白的痕迹。

    nbsp“连沉沦的残魂都被他的光惊醒了么……”青衫老者轻叹一声，将玉册合上，指尖在封面上那道盘绕的玄龙纹路上轻轻叩击，“这秘境开启百年，怕是要因他而变天了。”

    nbsp洛尘没有接话，只是抬手对着第七层入口的灰光虚虚一按。那道被怨念啃噬过的光痕竟微微震颤，边缘泛起的黑雾悄然退散了几分，露出后面更深邃却也更澄澈的黑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随着墨渊的离去，在这欲望之渊的深处，悄然苏醒。

    nbsp罡风掠过云海，卷起细碎的光点，像是被心灯照亮的星子，在天地间缓缓流淌。玉册上的朱砂依旧透亮，映着两个字，在寂静中无声燃烧。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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