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失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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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nbsp她往碗里挑了很多肉：“有什么不正常的，能吃能喝的，真有不正常人就不吃饭了，能吃就是没病。”

    nbsp这几天倒是晴了许多，开始只在晚上下雨，但是二毛也不再出门了，有一次二毛娘看见他坐在那个已故婆婆留下的老梳妆台前面比划着梳头发，对着镜子一下一下的慢慢梳，那样子简直让她汗毛直竖。

    nbsp“以后不能开这种玩笑！”她夺下二毛手里的梳子，二毛咯咯直笑。

    nbsp她有点自责，是不是那天打了二毛，让他受了刺激，还是淋了雨生了病，或者真的是被那几道雷吓坏了？

    nbsp她不是唯一一个被吓到的人。

    nbsp这天晚上婶婶去上茅房，茅房建在院里的一角，倒是也分了男女，她抱怨着中午肯定是嫂子中午做的肉不新鲜了，害她拉肚子，她男人也是个懒货，一回家倒头就睡，前几天打了那么大的雷，这些天晚上又下雨，她怕打雷，想让他陪她上厕所，结果他喊都喊不醒。

    nbsp“咿呀——”似乎就在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歌声，她吓得一动不敢动，静静地侧耳倾听，一边祈祷着自己听错了。

    nbsp可她没听错，就好像有个活生生的人与她一墙之隔，水袖招展的唱起了戏，唱的有腔有调，似乎一颦一笑都能从曲子里听到。只要她愿意，她立刻就可以步履款款穿过这堵墙向她走来。

    nbsp无尽的黑夜，这样的戏腔简直能够吓丢她的魂。

    nbsp“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nbsp是鬼？是鬼？！

    nbsp她一直蹲到腿都麻了也不敢起来，可是唱戏声没有停的预兆，一墙之隔，就好像那人在赴一场盛会，一丝一毫都不含糊。

    nbsp不可能是鬼，啥都怕人，能吓人的只能是人。

    nbsp她一遍一遍这么对自己说，因为这里不是卧室，她不可能把头埋进粪坑里瑟瑟发抖，她必须回到房间去。

    nbsp她准备了好久，鼓起勇气，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谁！”

    nbsp歌声停了。

    nbsp她停了一会儿，迈出了一步，鼓起勇气出了厕所门。

    nbsp“哎呀妈——”她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倒在身后的院墙上。

    nbsp是二毛，他直愣愣的站在还泥泞的小路上，用手挽了个漂亮的花，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婶婶。

    nbsp“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羞花闭月花愁颤——”

    nbsp婶婶平复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头脑气血上涌，没想到这孩子有这种心计，大半夜不睡觉从床上跑来吓唬人。

    nbsp“小x孩子是要死啊！”她卯足了力气朝二毛背上夯了一拳，又狠狠踢了他一脚，二毛应声倒地，伏在地上满身的泥泞。

    nbsp他转眼望着婶婶，如丝媚眼似有水波流转：“嘻嘻~”

    nbsp婶婶被他看的发毛，骂骂咧咧绕过他回了房间，刚才那一下打没人看见。

    nbsp回了房间躺下，她还是在生气，气这个死孩子太熊，气自己这么容易被吓到。可是想着想着，生气又变为了恐惧，她越想越害怕，贴紧了丈夫，大热的天也把毯子紧紧裹在身上，汗出了一身，却还是觉得心惊的不行。

    nbsp他才十来岁的孩子，平日里学习也一般，除了玩就没别的能耐了，顶多就是下午六点守着那台破电视看点动画片。

    nbsp这么一来，那些曲子，谁教他的？

    nbsp也不知道是谁的谣传，二毛中邪的传言在村里不胫而走，起初人们背着他们家人议论，最后心好的实在忍不住：“二毛娘，你们找个看虚的给二毛看看。”

    nbsp看虚的他们村里是没有，听说弟妹所住的县城里倒是有一个。

    nbsp“或者你带二毛去城里，听说城里有个看香的老太太看的可准了。”她们劝她：“小梅，这种事不信不行啊！”

    nbsp好在不久之后丈夫和公公都回来了，她终于有了主心骨，上来就跟丈夫哭诉。

    nbsp“看什么虚，有病先到医院去！”公公这么说完，就算是一锤定音了。

    nbsp公公叫梁耀先，他并非不信这些，只是他不信小孩子会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已经耽误了这么些天，就得赶紧去医院治病，万一耽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nbsp可是没病没痛的，到哪儿去检查啊？

    nbsp二毛的爷爷疼爱孩子，他和二毛爹一起带他坐车去了城里，到医院去诊病。

    nbsp二毛终于坐上了汽车，可是他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除了偶尔会带着好奇低着头斜着眼打量周围的人之外，余下的时候就是麻木的发呆。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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