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切的意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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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服的，看一眼我们脏兮兮的衣服，连材料都不仔细瞧就说证据不足！”

    nbsp夜色渐深时，郑仪会请所有人去路边摊吃炒粉。工友们起初拘谨，几杯啤酒下肚便掏心掏肺。

    nbsp“小郑你是文化人，帮我们看看这合同有没有猫腻？”

    nbsp“我家娃在学校被欺负，老师偏袒城里孩子，这能告吗？”

    nbsp“村里征地补偿款不对劲，该找哪个衙门？”

    nbsp这些问题朴实而尖锐，常常让郑仪陷入沉思。

    nbsp某天深夜，张海峰送他到公交站：

    nbsp“没想到你真能待这么久。”

    nbsp“这才是真实的社会。”

    nbsp郑仪望着远处未熄灯的工棚，语气沉重。

    nbsp“比任何学术论坛都深刻。”

    nbsp最后一班公交缓缓驶来。

    nbsp上车前，张海峰突然塞给他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nbsp“工友们凑的，说是咨询费。”

    nbsp郑仪猛地推回去：

    nbsp“胡闹！”

    nbsp“拿着吧。”

    nbsp张海峰按住他的手。

    nbsp“他们不想欠人情。”

    nbsp月光下，信封里零散的纸币泛着毛边，最大面额是二十元。

    nbsp郑仪眼眶发热，最终小心翼翼地收下：

    nbsp“告诉他们，我会在论坛上原原本本讲出这些事。”

    nbsp公交车的车窗倒映着郑仪凝重的面容，他低头看着手里破旧的信封，粗糙的触感在指尖摩挲。

    nbsp里面零零散散的纸币，是那群农民工凑出来的“咨询费”。

    nbsp张海峰临别时的犹豫仍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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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郑仪，你真要在论坛上讲这些？”

    nbsp“那可是大领导们参加的场合，讲这些……会不会得罪人？”

    nbsp张海峰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nbsp省法学会论坛，表面是学术交流，实则是各路官员、专家、企业代表展示政绩、攀附资源的舞台。

    nbsp谈政策、谈理论、谈前景，大家都欢迎。但如果真的揭开遮羞布，让那些基层的尖锐问题曝光在聚光灯下，有些人会坐不住。

    nbsp影响前程吗？

    nbsp郑仪望着窗外流转的街景。

    nbsp前世的他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结果呢？

    nbsp依旧被林志远踩在脚下，依旧没能真正改变什么。

    nbsp这一世，他已决定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nbsp如果连为底层人说话的勇气都没有，那所谓的“前程”，不过是换个地方装聋作哑罢了。

    nbsp帮助人民，就是自己的前程。

    nbsp公交车到站，郑仪下车时脚步格外坚定。

    nbsp回到出租屋，他伏案修改发言稿，将那些从工地上听来的真实案例一个个写进去。

    nbsp某物流公司恶意欠薪，工人依法申请劳动仲裁，却因“程序瑕疵”被驳回；

    nbsp某工地发生工伤事故，承包方推诿责任，相关部门互相踢皮球；

    nbsp某农民工子弟被歧视，学校态度敷衍，投诉无门……

    nbsp每一行字，都蘸着现实的冷与热。

    nbsp郑仪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着面前厚厚一叠手写的发言稿。

    nbsp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有些凌乱，修改的痕迹随处可见，某些段落甚至被反复划掉重写，不是措辞问题，而是每当想起工友们期盼的眼神，他就觉得任何修饰都显得虚伪。

    nbsp最后一页的结尾，他用力写下：

    nbsp“法律的温度不在于它的威严与完美，而在于它能为最普通的人遮风挡雨。”

    nbsp郑仪搁下笔，抬起头时，发现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nbsp天快要亮了。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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