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年少番外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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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片飞溅,沈谦只觉得手上脸上有些疼。
秦纨把他推了出去,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沈谦对着沈宴的遗体跪下,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时候,沈岳捂住了他的嘴。
“谦儿,不准哭。”
那是他父亲,他竟是连哭一场都不被允许。
沈宴是不许有葬礼的,匆匆埋葬了,最开始连个碑都不许立。
秦纨已经一整天没有出过房门了,沈谦便在她门口跪着。
他即使再不喜秦纨,可到底那是他母亲。
心底依旧在恳求着,不要放弃谦儿,不要离开我。
事与愿违。
沈谦跪了多日,身子都撑不下去了。
秦纨开门了,他又咬着牙直起身子,当时……是真的想求她。
可秦纨看都未看他一眼,她出家了。
秦纨走的那夜,下了好大的雨。
沈谦染上风寒,又加上连日的不爱惜身子,高热持续了一晚上。
沈岳叹了口气,求神拜佛了许久,祈求老天爷不要带走沈宴这唯一的儿子。
也不知是不是神灵真的显灵了,亦或是沈谦真的命不该绝。
时至半夜,他突然醒了坐了起来。
“谦儿,谦儿——”
沈岳急忙唤大夫进来瞧,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沈岳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他这孙儿从今日起那性子变得更沉默寡言,有时像个石头一般不言不语。
开始时沈岳还是极有耐心的,但他那时尚在官位之上,有心无力。
半年多了,这孩子好说歹说,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究竟不似从前般。
那日寿诞,府上来了好些人,他想着能叫谦儿出来热闹热闹,也能让他放松些心情。
谁料,差点儿闯了大祸。
那人夸赞沈谦说其日后定能考取进士,为国之栋梁。
可沈谦却淡漠的看了那人一眼,语气带了几分不屑,“明代暂遗贤,如何向。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做官,有什么好的。”
这是什么词?
他怎么敢说的。
沈岳当即吓了一跳,慌忙着要捂住沈谦的嘴,要给他打圆场。
在场的人都是相熟之人,倒也还好说。
可是……这话究竟还是传到了皇帝耳中。
这皇帝气量窄小,却又怕杀了这么个小子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于是,还不到七岁的沈谦被沈岳送到了松云书院。
名为管教,实则是为了保护他。
沈谦负有盛名,盛京谁人不识得。
可这孩子跟这些书院的老师想象中太不一样了,恃才傲物的很,骨子里又倔强的厉害。
气量狭小的皇帝自然传了口信,自然有先生对沈谦“特殊”照顾。
一连快六年的日子,沈谦在松云书院出都没出去过。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炼狱。
进来的都是什么人,全盛京最不服管教的纨绔刺头儿。
松云书院是有自己的一套管理制度的,最长者是掌院,下设主讲各门科目的先生,按照年龄划分学生。
但是每个先生都有个关门子弟负责管理,多是那些纨绔子弟表面上装地乖巧,实则用那点儿权利来管理年岁较小的孩子。
胡乱收钱,私下里的欺负,却都用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借口。
原本就是磨这些纨绔子弟的性子,手段自然不会很松。
甚至确实有先生故意纵容。
但像沈谦这种的,衣着整齐干净,不言不语不争不抢,反倒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好欺负,绝对好欺负。
他去的第一天,就被勒索要保护费,沈谦轻嗤,“保护?保护什么?”
那混子自然不满意,“懂不懂规矩!”
“我只知天道,何知你这狗屁规矩。”
他眼神淡漠,人虽不大却让人觉得这孩子那双眼睛里像万年的寒冰一般难以融化。
“沈谦,你看你是没尝过教训。”
那混子已经十几岁,带着一帮小弟们捏地拳头嘎嘣作响。
这是这些混子也没想到,看着这么好欺负的人居然会还手。
只是他们毕竟人多势众,年龄都比沈谦要大不少,个头儿还比他高。
当夜,沈谦的衣裳被划破,嘴角的血被他抬手抹掉,身上的疼他却不屑一顾。
这群人是都罚了的,沈谦因为新来的第一天就惹祸找事儿,罚的最狠。
比他们多挨了板子,还多跪了两个时辰。
将近一年的时间,沈谦没少受折辱,他知道他得罪了谁,他父亲的债有人加到了他头上。
皇帝,如此心胸之人还能做皇帝?
那些混子怎么不知道沈谦的名声,逼迫他给他们做功课。
沈谦同意了,出乎所有人意料。
还以为是他怕了,正得意洋洋。
第二日这几人却被先生叫去狠狠地批评了一番,罚的很重很重。
那都是些什么,包装在极好文采下的谋逆言论。
他们开始还高兴着,沈谦真上道儿,字迹都模仿的那么像。
沈谦被叫过去,完全不认是自己写的。
署名的可不是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写的。
那些个混子快气死了,恨不能把一口牙咬碎,这是什么罪啊,他们怎么承担的起。
看着一旁淡漠到极致的沈谦,恨不能把他撕开。
先生自然把这事压下来,所有的卷子都一把火烧尽。
还另把这些人调到了别处,让沈谦同别人一处住。
因为此事,这先生发现了沈谦的过人之处。
在松云书院,他们也就是管理管理这些二世祖们,想靠他们能考取功名,想都别想。
但眼下,机会来了。
先前就听说过这孩子的名声,觉得是否传言有误,如今一见,堪称文采斐然。
他若日后做了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他们这些人。
陛下是恼怒了他父亲,可是沈家还在,沈岳还在。
难保日后情势不会变。
此人姓白,是沈谦第一个老师。
沈谦怎么会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也太过明显。
虽是不屑,这人学问也算高,在书院也有些地位,有他照拂,日子倒也好过了些。
在松云书院那段日子,沈谦最讨厌的就是年节。
他回不去,沈岳也狠着心不来看他。
那些先生,孩子们都回去过年了,要开春才回来。
诺大的地方,静悄悄的。
沈谦坐在廊下,雪下的很大,铺了一层厚厚的,可他一动不动,像雕塑一般。
像是察觉不到冷意,只觉得整颗心都是被冰封起来。
灶房里是冷饭,有的吃好歹没饿死。
这三年里,功课一样没少。
他的课业是旁人的几倍多,白先生就试探他,一篇能完成就多加一篇,两篇,三篇,四篇……
白先生做梦都想自己能培养出个进士。
全部的希望都压在沈谦身上,像疯了一样。
到他十岁的时候,沈岳才托关系送了个照顾他的小厮进来。
沈谦盯着同他年龄相仿的瘦小男孩儿,半晌,道,“日后,你叫明路吧。”
这孩子是会武功的,沈岳特地找来的。
自此,除了白先生偶尔的体罚,再其他人的麻烦沈谦再也没操心过。
沈谦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出落的芝兰玉树,萧疏轩举,回回考试都是头名。
松云书院是有女霸王的。
比沈谦要大上几岁,个子没他高却老想骚扰他。
沈谦看着那些红红绿绿沾满脂粉气的香囊,吩咐明路,“扔了。”
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即便是厌恶也转瞬即逝。
仿佛再多的人丝毫不会放在他心里。
明路跟了自家公子几年,只觉得他冷情冷性,不笑不喜不悲却又不怒。
明明那样的年纪,沉稳的令人害怕。
时常会有年纪大的人说沈谦故作高傲,那些小姑娘都瞎了眼吗?给他递香囊?
沈谦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你喜欢?你拿着。”
低俗。
那人不服气的很,少男情动属实正常,可这人冷地像冰块一般,一点儿凡心都没有。
明路也曾问过这个问题,是他同沈谦一起从竹林中过,看到那人同送沈谦香囊的女孩儿求爱。
沈谦负手拿着书卷,看都懒地看一眼。
“公子,到您这个年纪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我才十二岁。”
明路不语了。
他总觉得他家公子像加冠的年纪一样。
求爱之人被拒,回来掏了大把大把银子求沈谦替他写情书。
沈谦手里的书卷未放下,略微挑了挑眉,“我的笔不是用来写风月的。”
那些肉麻缠绵的词句,是不可能从他的笔下写出来的。
庸俗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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