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欢欢喜喜过大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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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与雯佯装镇定，踩着矮凳下了马车，笑吟吟地主动开口寒暄：“二姊，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也是美若天仙，真是让人羡慕极了。”

    “四娘，你今天打扮得也很好看。”穆与棠诚心夸道。

    穆与雯模样不差，因生母是中原人，除了皮肤白这个优点遗传到了，五官和脸型与生父穆仲达一模一样，长得不能说丑，但跟高眉深目的胡姬比，便差远了。此外，在穆家，不论做什么都被康氏训斥，便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不论见什么人，总有种放不开的小家子气。她很厌恶自己身上这个缺点，又无力改变，便生出三分颓丧之气，想要直接开溜。

    然而，没把穆与棠带回去，独自回去的穆与雯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思及此，穆与雯抖擞了精神，睫毛扑闪几下，含笑问：“二姊聪明至极，一看到我来，大概已猜出我的来意？”

    “猜到又怎么样？我不会去的。”穆与棠开门见山地表明态度。

    临行之前，段氏教了一些说辞，此刻，穆与雯只能照搬，“二姊，你姓穆，母亲说已经有媒婆给她透了口风，年后便有官媒上门为你保媒！你满了十七，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何不趁过年低个头？你有父亲母亲撑腰，跟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年，明年选个好夫婿嫁过去，多好的事？”

    大晏王朝律法明文规定，女子满十七不嫁者，其父母有罪。有了这一条律法震慑，官媒随意拉郎配的不在少数。哪怕女子不想嫁，为了免去父母的牢狱之灾，也只能含泪从命，乖乖地嫁过去，在婆家过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生活。

    可惜，被遗弃十多年的穆与棠，不吃这一套！“四娘，若是她们真心想为我撑腰，早干嘛去了？现在怕我不出嫁连累他们，派你来当说客，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吗？”

    “二姊，我晓得自己人微言轻，但我想着二姊通情达理，总能听进去几分的。”

    “那你高看我了，其实我是个油盐不进的。还有，我不姓穆，改姓符！”借由这个契机，穆与棠便名正言顺地改成随母姓——符与棠。

    一听这话，再加上只在门外站着说，穆与雯便知今儿个八成是办不成差事了，便有几分心酸，咬唇道：“二姊，我不怕跟你说实话，父亲母亲出门前放了狠话，要是不把你带回去，那我也甭回家过年了。看在过年合家欢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孰料，符与棠丝毫没被打动，反倒直接说：“那你就别回去过年了。”

    “不……不回家过年？”穆与雯过于震惊，舌头打了卷，说话结巴。

    符与棠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不回去过年，看在你叫我一句二姊的份上，我也舍不得让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露宿街头。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年夜饭少不了你的，压岁钱也少不了你的。”

    “二姊，你说……说真的？”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与其回去被骂个狗血淋头，倒不如先留下过个年，明早直接坐马车去寺庙祈福！穆仲达和康氏再怎么生气，总不能正月初一就在寺庙里开骂，坏一年的好兆头！

    打定主意，穆与雯欢欢喜喜地拍手道：“我当然愿意了！”

    穆与棠嗯了一声，便往里走了。穆与雯跟车夫说明情况，便反手把大门闩上了，循着热闹的人声走去。

    堂屋前的空地上搭起了烤炉，架起了长长的案板，有人择菜，有人切肉，有人砍柴，个个忙得欢天喜地。院子里的两棵腊梅树，褐色树枝上开着一朵朵朱红色的花，映着她们喜笑颜开的脸蛋，让穆与雯觉得这才是一个让人觉得温暖又祥和的新年。

    “愣着干嘛？来帮忙切菜。”

    “好好好！”

    段氏厨艺出色，逢年过节总少不了穆与雯打下手，因而厨房里的件件事，她都看会了，什么都做得有模有样，便脱掉绮丽华服，换上一件家常短襦，利利索索地干着活，时不时跟她们讲几句笑话。

    因为今儿个吃年夜饭的人足足有三十二人之多，柳氏拿捏不准众人的口味，便听从穆与棠的建议，除了她自己做十二道拿手好菜之外，其他会下厨的，每人做一道拿手好菜。

    没想到，年纪最小的穆与雯，竟做了八道色香味俱全的淮扬菜，着实让众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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