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穆家人登门造访（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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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穆与雯心里犯嘀咕，越发后怕了。

    马车里多少人，各怀什么心思，站在马车外的柳氏不得而知，但她看茗韵和苏荷都随穆与棠和小六娘回屋了，若把这么一大群人晾在这儿，未免失了礼数。

    柳氏在心里打了腹稿，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讲道：“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前的种种事情，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不如坐下来好好商谈，说开了，自然也就好了。若穆夫人不嫌弃我这婆子，那我就托个大，请穆夫人下马车，进屋一叙。”

    终于有人肯出面打圆场了！

    康氏轻舒一口气，顺坡下驴，亲自打起马车帘子，踩着矮凳下了马车。段氏和穆与雯怕挨骂，紧接而下。

    柳氏曾见过段氏和穆与雯，便和善地笑了笑。

    康氏开口道：“这位娘子，不瞒您说，我本想提早几天递上拜帖，让阿棠有个准备。可郎主说想让我来看看阿棠过得什么日子，便不让递拜帖，直接来了。阿棠怪我来得不是时候，好在您是个通情达理的，又面善，还未请教您的高姓大名呢？”

    “我姓柳，是阿棠的干娘。”柳氏毫不含糊地亮明身份。

    有那么年轻气盛的小娘子替穆与棠出气，又认了个大方得体颇有涵养的干娘，小蹄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康氏眼底划过一丝诡谲，便满脸堆笑，“柳娘子，我是阿棠的嫡母，代穆家人感谢您对阿棠的照拂。”

    “穆夫人太过客气了。”

    一向冷清的宅子忽然来了这么多人马，邻里们早来凑热闹了。柳氏不想穆与棠的身世外传，便邀请三人以及奴仆们进屋坐。

    过了影壁，这所两进的宅子便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廊庑下有穿堂风，两边都挂上了竹帘挡风，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花木修剪得井井有条，并挂上了窄细红绸，颇有年味。

    穆与雯忍不住问：“柳娘子，您和二姊她们都要打理酒肆的生意，还要把家里打扫得这般干净，定是有什么诀窍吧？”

    “也没什么诀窍，不过是请了厨娘和婢女而已。”柳氏轻笑回道。

    在康氏的预想中，穆与棠虽有银子开酒肆，定是东拼西凑才开得起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绝住不起什么像样的房子！即便不是茅草屋，也得跟数十人挤大杂院，每天不是娃娃哭，就是夫妻打架，婆媳对骂，每天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可是，康氏亲眼看到穆与棠的住处一尘不染，甚至不比穆家宅子差多少，还有厨娘和婢女用，顿感对穆与棠丧母的最后一丝怜悯都没了——她失去的只是生母而已，却过上了大家闺秀一般的好日子！

    进了堂屋，柳氏请三人分别坐下，“请你们稍坐片刻，我去装攒盒。”

    “柳娘子，不必麻烦了。”

    “穆夫人，装攒盒待客，这是应该的，我去去就来。”

    柳氏从八仙桌的抽屉里拿出九转攒盒，再去东厢房。房里，小六娘躺在床上，苏荷和茗韵各拿一个拨浪鼓，逗小六娘玩，穆与棠则站在窗边，双手抱臂，凝神深思。

    柳氏拍了一下茗韵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安排道：“茗韵，劳驾你把攒盒里装满果脯蜜饯，再拿四个碟子，装桂圆、红枣、绿豆糕、柿饼。”

    “柳娘子，这十二年，二娘连穆家一碗水都没喝过，她们一来，咱们就把好吃的都往外装，算什么事呢？”苏荷反驳。

    “苏五娘，我晓得你为阿棠的遭遇打抱不平，可阿棠终究姓穆，得罪了穆家人，以后终身大事怎么办？”

    “那……那就让二娘跟心上人私定终身就好了！”苏荷自知出了个馊主意，有些心虚地回道。

    柳氏立马追问：“阿棠的心上人是瑞亲王，你觉得阿棠能跟瑞亲王私定终身么？”

    苏荷哑口无言。

    穆与棠再也没法置身事外，“干娘，五娘，你们没必要为了我和穆家人的事起争执。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到，平时怎么待客的，就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办。毕竟，穆家人不做人，咱们不能学。”

    待客之道，端上装满蜜饯果子的攒盒，吃茶，还要煮浇头面，这还不算完，临近中午，得留客吃饭，整治一桌好菜！

    要在灶屋烟熏火燎地忙一两个时辰，苏荷不乐意，嘀咕道：“她们空手来的，哪算什么客人？”

    委实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忙前忙后！

    “干娘，茗韵，五娘说得对，她们本不算正经客人，上了攒盒和茶水就行了，浇头面免了，若是她们午时没走，大不了去酒楼吃一顿，费几个钱而已，省去了洗洗刷刷的烦恼。”

    言毕，穆与棠走出东厢房，去往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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