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姑嫂往事不成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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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下来的肉，你们却胳膊肘往外拐！你们都同情她，恨我冷血无情，殊不知她落得现如今悲惨下场，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怪不得旁人！”

    皇帝与瑞亲王李宥年纪相差一旬有余，李宥开始懂事的时候，宫里宫外都对大长公主的风流韵事讳莫如深，只隐约晓得大长公主为了两位驸马爷与太后结仇的事。

    皇帝却晓得更多，也深知太后说的不是假话，便接道：“母亲，我知道父亲薨逝的时候，大姑仗着有父亲这位长兄的疼爱，常对您冷言相向。只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姑膝下无子，又得了这样的恶疾，而您子孙满堂，身体健康，为何不想开些？”

    遮遮掩掩多年的恩怨，非但没被平息下去，反而被两对儿子和儿媳妇埋怨不够宽宏大量，太后心里那叫一个气！

    与其含含糊糊地绝口不提，让他们心生误会，倒不如借此机会，将从前的恩怨说开了。

    太后轻叹道：“如今你们也都已为人父人母，或是将要为人父母，我便把跟大长公主从前的恩怨，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你们听。公道自在人心，到底谁好谁坏，你们心里清楚就行！”

    太后与当今皇后一样，出身名门，品行端正，先从太子妃做起，再登后位。

    惠宗乃是先帝和大长公主之父，极其宠爱大长公主，为她将许多规制都改了，临终托孤时，要先帝以性命起誓会一生宠爱亲妹妹大长公主。

    先帝继承大统，只要是大长公主的要求，除了天上的星星摘不到，对她是予求予取。别的不说，单讲为了做百鸟裙，岭南各地的鸟类都被捕杀光了，才做成一件百鸟裙，便是送给皇后的那件。

    若只是生活奢靡些也就罢了，大长公主还要先帝疼爱她一人，每日除了早朝和批阅奏折外，闲暇时间都要陪大长公主玩，哪怕是太后想跟先帝赏赏花，都不行！

    太后好生养，进门半年便怀了身子，女医们测算大年初二生。大晏王朝春节放七天假，从腊月二十八一直放到腊月初四。她想着生孩子的时候正是放春节假的时候，哪怕先帝事务繁忙，也有空等她生孩子。

    腊月二十八这天一早，她开始肚子痛，命人去请先帝来殿外等她生孩子，等孩子一生出来，就可以抱给他看，感受初为人父的喜悦。

    孰料，千算万算漏算了大长公主爱作妖！这一天，大长公主抽风，非要拉着先帝去曲江池玩冰筋，又遇着泼寒胡戏玩得起劲，先帝当晚回宫便开始发高热。大长公主怕被责问，命守着先帝的所有宫人不许透露半个太后临盆的字，否则格杀勿论。

    可怜太后在暖房里痛得死去活来，疼了两天两夜，嗓子都喊哑了，每隔半个时辰派宦官去催先帝来，却等来等去就是不见先帝来。太后心灰意冷，要不是闺中好友与生母在旁不断鼓劲，她都想晕死过去，来个一尸两命。

    大年三十一早，太后诞下第一个孩子。可惜，还没满月就夭折了。

    生孩子时先帝不在身边，孩子夭折了，先帝也不曾安慰几句，甚至大长公主还在旁煽风点火，说是太后怕长胖在怀身子的时候吃得少，孩子才会瘦儿吧唧的，像个病猫似的，自然活不长。

    沉浸在丧女之痛里的太后，每天以泪洗面，再听见大长公主口无遮拦说这种杀人诛心的话，气得吐血，痛斥再也不想看到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气之下，选了一批良家女进宫，先帝有如花似玉的妃嫔们陪伴在侧，便极少去太后那儿寻晦气。

    在太后休养的半年里，妃嫔们接二连三地传出有孕的消息。太后伤心欲绝，娘家人劝她打起精神来，“你是正宫，生下来的孩子是嫡子，悉心教导，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

    太后终于坐不住，重新打扮，亲自做了一桌先帝爱吃的菜，夫妻俩人恩爱如初，并很快有孕了，生下了四郎，也就是当今圣上。

    一转眼，大长公主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先帝和太后选了镇国公嫡长子为驸马爷，按照太子大婚的规制，来置办大长公主出降的事宜。

    哪怕婚事办得盛大空前，大长公主仍是年年往宫里塞人，以此来膈应太后。

    “后来她见异思迁，不懂怜取眼前人，导致两任驸马爷不得善终的事，我便不细说了。扪心自问，我没有以孝道逼迫四郎褫夺她的封号，收回封地、府邸等，对你们逢年过节往昭德观送成批的好东西，也都从不过问，已是仁至义尽。她如今病得下不了床，也是咎由自取！”

    言毕，太后气得拂袖离去，洪嬷嬷等人急忙追进暖阁。

    已然了解大长公主和太后的姑嫂恩怨始末，四人感慨良多，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纷纷放下碗筷，去暖阁劝慰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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